次日清晨,王婆子一早,就给鹿云衫送来了一身新衣裳。
心说没成想,连熏儿都抵不住这姑娘,这人帅腰杆儿累,人美...额...
这话太诨了,罢了。
你就看她多废衣裳就是了。
睡一觉坏一套睡一觉坏一套。
妖孽啊。
撕她的衣服就这么带感?
王婆子想象不到,也体会不到。
只晓得今早推开门的时候,自家主子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叠画面带红晕的边笑边看。
而那鹿云衫浑身是墨的躺在她腿上,只拉着被角将身体遮了些许。
将衣服放下后,王婆子看着满屋的糟乱,直接跪下了。
“殿下...别和她厮混了,这一晚上,玩儿的都是什么啊?”
“哎,王妈你就别管了,你不懂。”
“我见过那么多女子,怎么会不懂她这狐狸精的心思,一个晚上就让人赎身,还得了五百两,这是寻常人能干的事儿吗?”
“你知道什么是丝袜吗?”
“啊?殿下您说什么呢?”
炎熏儿摸了摸鹿云衫满是墨水的腿。
“她说穿上了,就是这样儿的。”
“哎呀,这不墨水里打滚瞎胡闹吗?床都糟蹋成这样了,您...您也是的,怎么跟她胡玩上了?”
“开心嘛。罢了,你把隔间拉上吧,再准备些水来,也该给她洗洗了。”
“也好,那殿下你先用早饭,交给我吧。”
“不用,我给她洗就是。”
“您给她洗?这...这不好吧?”
“你抽空把房间收拾了,对了,别碰桌上的东西。”
说完又低头看起了那些画。
画里人,全都是些让人害羞神态。
无论表情还是姿势,都让人羞臊难当。
而主角的脸,都是炎熏儿自己的模样。
那画中的自己,好像和什么相拥着,厮磨着,可画中确实只有一个人。
真有意思...
还有这种吐着舌头的斗鸡眼怪表情怎么看起来也这么色。
于是她试着学了一下。
刚好被醒来的鹿云衫看见了。
“姐姐,这表情可不兴学啊。”
熏儿捂着嘴,发出了可可可的笑声。
对鹿云衫她已经不太有害羞的感觉了,就算被发现学这种表情也能爽朗的笑过去,这一夜过去,感觉互相贴近了好些。
此刻也是揪着她的脸说着。
“你个小妖精醒了还装睡,怎么就许你画,不许我学啊?”
“因为那是被玩儿坏了的时候的表情。”
“那你做一个给我看看?”
“诶?”
“你不是以被玩儿坏而出名的吗?”
“姐姐...”
鹿云衫说着蠕动两下,又埋头在了她的腹前。
“讨厌。”
自知说错话的熏儿,却发现怀里的人并不怪自己,反而有些高兴。
她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特许。
而自己对她,也是一样的心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人之间约定,她想重新审定。
昨晚她想了一夜...除去看色图和忍住不对熟睡的鹿云衫下手还有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带偏了的时间以外。
她也为这个女孩的未来仔细思量了。
最后她无奈叹气。
弯就弯了吧...
啊不对...是在说云衫的事。
云衫的事...
她为了卖身的找上自己,可这条路并不适合她,相比卖身为妻为妾,卖艺更适合她一些。她身上有独特又宝贵的才艺,应该能让她于王侯之家也有立身之地。
毕竟是过来人,按她的能力,把她的作品推上皇室门第也不未过。
只可惜已经和自己接触过了,若被发现,让她接触大乾皇室有些犯险。
在这一点上算是自己拖累了她。
但炎熏儿已经有了私心。
她已经不想让这孩子离自己太远,所以就在这御西城吧。
帮她物色个好人家。
报仇也好,为祸也罢。
她要她留在自己身边,时时都能看着她。
鹿云衫则腻在她怀里,耷拉着低血糖的脑袋想着。
做天进展到了哪儿来着...对她答应了...答应了帮我把自己卖出去?
可是这根本不想离开啊...
这被宠溺的感觉真好,从来没有过的好。
到头来反而是自己离不开她了。
这就是真实的教学内容吗?
果然她应该是明白的吧,我心里的那些小心思。
说到底哪儿有女生之间聊这些话画这些图的?
还做了那么些奇怪的暧昧的互动,虽然两人的关系拉进了许多,但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只是把自己当妹妹一样的在宠。
我怎么会蠢到相信那种斩女套路拿来对付这种年上知性的姐姐会有作用呢?
我真是关公面前出决斗了。
她其实什么都懂...
更不用说那么几张小纸片了。
说不定她经历的真实场面比我画的还刺激呢,我还一个劲儿的画了那么多。
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打了一晚上的擦边球。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还能把她掰弯了不成。
结果是半点倾城女子的韵味也没学到,反而是看透了自己的低能。
哪个名垂青史的美女,能把自己画得乌七八糟的,光着身子在另一个女认身上蹭?
对方可是江月楼的熏儿啊...
我跟她玩这些暧昧的小套路...
小丑竟是我自己。
想到这里她更加羞涩的不想抬头了。
而炎熏儿此刻摸着她的头,心里却满是她画的小纸片人。
在这清晨的光影下,将她的身影和纸片上的自己重合上的话...
那图上没画出的另一个人,会不会是她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双腿间又传来一阵暖意。
但是鹿云衫没有画出的原因其实是...
作为本子常客,那种黑皮光头要是出现在熏儿的眼里实在煞风景。
算是去其糟粕了。
两人就这样又腻歪好好一会,直到王婆子把洗澡水放好了。
炎熏儿才将鹿云衫抱起。
看她睡眼惺忪的在自己怀里,幽魂夺舍又娇艳欲滴...炎熏儿也没坚持住心里按奈已久的歹意。
她把她扔在了水里。
感受着心里暗涌的那本能的欲望。
好想...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如同她胸口上那颗扎眼的痣一样,留下一个更加扎眼的,痛苦的,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从水里爬起来的鹿云衫却在此时闭着眼,伸着仅有的一直手来到了木桶边。
她趴在哪儿,被阳光轻抚着脸。
然后说了一句:“熏儿姐姐,我有点,不想离开你了。”
这句话后,炎熏儿微笑起来,自嘲的叹了口气。
然后蹲下,面对被热水迷了眼的鹿云衫,轻轻的说了一句。
“那可由不得你了,云衫,忍耐一下。”
“啊?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我想做一件,昨晚就想做的事情。”
说完,伏身到了鹿云衫胸前,嘴唇在她的皮肤上探寻了片刻之后,狠狠咬下。
鹿云衫吃痛,叫喊起来,但趴在她肩上的炎熏儿还是感觉她用右手吧自己的头死死的抱着,就算吃痛也没有推开她。
那一咬很快就结束了。
她拍了拍鹿云衫的脑袋,将她安慰着。
“好啦...好啦。”
然后缓缓起身,一边褪下衣物,一边将嘴里咬掉的那一点皮肉吞下。
鹿云衫睁眼,发现自己左边肩膀上的一颗黑痣...变成了一出血淋淋的伤疤。
身后炎熏儿贴着她的背脊蹲下,缓缓的解释到:“这颗痣的位置,意味着你生来命贱。而云衫你的本来万中无一的面相,就被它死克着,你是不是总感觉每个人都想欺负人?为何如此,你可试想皇室宠妃沦落青楼的下场,而你天生就比那些宠妃还要惹人臆想,所以...”
“你是妖颜魅世又沦落凡尘,撞上了凡人玷污至美的欲望,要想改变,你就得回天上去,所以你记住,今后的日子,择富不择良,不能有半点落难之态,娇花残肢本已是凄零之相,你若再落到卖身青楼的下场,谁也救不了你...”
“不过,倘若真到了那一天...要是你愿意,回来找我吧,就当是栽到了我手里。现下,我自折些命数,帮你把这颗贱命痣给去了,但不知有几分成效。所以往后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我今天告诉你的话。就就算是我,看着惨兮兮的你也没忍住对你施虐的想法,所以也别指望你回来找我能是什么好事...总之...别再做苦命人了,云衫,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吗?”
“嗯,我明白,我信姐姐,但就算你对我说了这些,我也想对你保持些期待可以吗?”
鹿云衫鼓起勇气说道。
炎熏儿也犹豫了一下:“可以,真到那时候你还愿意回来,期待的过分一些也可以。”
这一刹,她重拾了心跳不止,头脑发烫的感觉。
这是告白吗?
是告白吧?
可我们明明只相处了一夜?我做了设么能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于是壮着胆子问了。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些啊,我们明明...才相处了一夜。”
“对啊,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觉得你懂我,也可能我觉得你可怜,又或许是我喜欢你的颜,但要我想一个能打动你的理由,我会说因为你对我是独一无二的。”
“我是独一无二的?这是教学吗?”
“猜猜看,或者,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被我这句话迷住了。”
“才...才没有。”
“那最好,我对你的特别也不是因为你那些拙劣的手段对我起了影响,我说的也好我做的也好,只不过遵循本能的一时之痒,挠一挠就过去了,你要明白我们之间的一切只适合放在心上,所以听过之后你也不要多想,乖乖听话就是,只要听话,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的。最后把你的色图都放一放,画点正经的,与其一门心思的试探我有没有喜欢上你,不如把工夫花在对的地方,知道吗?”
鹿云衫感觉到了,熏儿说这话时有点赌气一般的往自己背上贴。
于是脸上挂羞的回应到:“知道了,我就知道不管用,这点暧昧怎么能让姐姐对我这么一个女人有想法呢。”
可好像,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炎熏儿听后情绪有些失控的将她从身后摁住了。
“你怎么知道不管用...它管用...很管用...”
话语间鹿云衫能感觉到炎熏儿的呼吸在耳旁慢慢变重。
但她的手,比起另一个碰过自己的人却温柔多了。
让她...不忍心拒绝。
但毕竟,这是炎熏儿。
只片刻,她就有所自制。
深深的呼吸了两下之后,她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对着鹿云衫说道。
“好妹妹,写首诗吧,你也不想我们变成那样吧?想听你的诗,冷静一下。”
鹿云衫答应了。
即便她很想就这么变成她口中的那样。
还是写了。
趴在木桶边上一字一字的念着。
一边念,一边由她轻薄。
心里期待着这样拖延下期,她会在某一刻失去理智。
可没想到那诗落成后,炎熏儿果真不摸了。
她罢手轻歌。
一边笑一边痴念着:“...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真是...
好一个天上人间呐。
炎熏儿贴在鹿云衫身上,有一瞬感觉她好像是上天专门为她而生的姑娘。
她的首诗能替我悲吟亡国之苦,她的话吃透我心里的雾。
你是真看破了也好,装糊涂也罢。
我不计较。
谁让我在抱起你的那一瞬,就开始对你心有所偏。
若早些年月,怕是我也肯为你...效魔帝,问拜九天。
只可惜九天已易主。
我遇你,不覆经年。
只能拱手让人。
又...拱手让人。
惜往昔不复往昔...
可叹我炎熏儿,错遇佳人。
“诶...云衫,你说我们,怎么不早点遇见?”
“早点?姐姐想早多久。”
“想早遇你十一年。”
“可那时我才六岁啊,姐姐你可真刑,竟还有这种可狱不可囚的癖好。”
“对啊...对啊...那时你才六岁,可惜。”
更可恨...
“罢了,云衫,给我画些画吧。”
“好...姐姐想要多少?”
“你只给我画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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